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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和镜子里的人同时捂住胸口,摸到了一颗连着血肉的心,心率还没降回正常“人速”,急促地在胸椎旁边乱敲。他的手背在光下透出血管,血管发蓝,朱雀血横冲直撞地提高了他的体温,盛灵渊不适应,觉得自己像发了烧似的。
那些淌过他全身的血倒也不至于烫了他,只是有一点痒,他像生了冻疮的人突然泡进温水里……当然痒也不全是血的原因,盛灵渊伸手往脖子后面一摸,摘下根羽毛——那玩意卡他头发里了,正好搔着他的脖子。
盛灵渊盯着那羽毛看了片刻,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手上青筋暴跳,羽毛被他碾成了一把碎光,和余晖混在了一起。
碎羽就像召唤符咒,刚散成光点,掉毛的主人就凭空出现。
宣玑精准地落在床边,拿着一瓶加冰的奶茶往盛灵渊脸上一帖:“这杯无糖,刚买的……吁,陛下息怒!”
盛灵渊反手将黑雾鞭子似的甩了出去,宣玑脚不沾地地抱着奶茶原地起跳。没伸翅膀他也比别人轻巧,脚尖一点地,手就碰到了天花板,空间法阵立刻铺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拉长增高,长成了一棵大梨花树,宣玑蹿上树枝,雪片似的花瓣就簌簌落下,差点把盛灵渊埋在下头。
“不好意思,舞台效果浮夸了。”宣玑连忙拍拍树干,止住了头皮屑似的落花,把奶茶挂在了树上,“陛下,扇我就算了,人家奶茶店大年初一还开张,容易吗,不领情你也不能浪费啊。”
盛灵渊没理他,泛着冰碴的目光落在了半空——窗外斜扫进来的余晖很多余地给所有东西镶了金边,飘在空中的灰尘和细小的火红羽绒都无处遁形……也照亮了一根蛛丝似的细线。
那根细线连在两人中间,伸手一抓,就会像水中倒影一样消失,摸不着,片刻后又重新悠悠地悬在那。
宣玑愣了一下,嬉皮笑脸敛去了一点,他有些无奈地按住了额头:“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这也太丢鲛人大族长的手艺了。”
盛灵渊盯着那根若有若无的“蛛丝”,手直哆嗦:“你做了什么……这是什么?”
“鲛人大族长觉得我闪送服务不错,打赏了我一套‘鲛人密语’,里面都是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东西,不过有个‘山盟海誓’术很有意思。”宣玑从树上跳下来,抓住盛灵渊的手,在陛下指尖上轻轻一勾,划破了一条小口,然后朝他亮出自己的手指——只见宣玑同一只手上,出现了同样的伤口。
盛灵渊划破的小伤口迅速愈合,宣玑的手指也跟着光洁如初。
“以后你受伤,我跟你一起疼;你入土赤渊,我跟你合葬。”他得意扬扬地翘起了不存在的尾巴,“你现在是我的了。”
盛灵渊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双手颤得攥不住,抬手给了他一拳。
宣玑没躲,被他打得偏过了头,却笑了:“你这辈子是不是第一次跟人动拳头?”
盛灵渊不但第一次跟人动拳头,还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气得耳鸣,之前天崩地裂他“心跳”都不变速,这颗遭瘟的人心稍有起伏就要连蹦再跳地刷足存在感,跳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发作起偏头痛来,第二拳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了。
“你……”他简直有点语无伦次,“你直接气死我,也不用管什么赤渊绿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