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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近乎已经沉在书海试题里,却不知外面的『色』已逐渐暗淡下。
最后一笔落下,戚寸心才舒口气,转瞬明亮的光线令她下意识地闭睛,只听纸张的声音微响,她一点点睁开睛,才发现自己原已身在九重楼中,木梯犹如螺旋一般缠绕而上,勾连九重。
墙壁镶嵌的木架上摆放无数书籍,一层接一层,浩瀚如海。
楼顶悬挂的一颗浑圆的珠子散出的明亮光线充斥整座楼,令人不敢『逼』视,重明鸟的图腾在每一处柱身刻画分明,金漆闪耀,栩栩如生。
而一白衣飘飘的老者仰躺在第二层楼的栏杆上,腰间悬挂一柄长剑,手中捏的几张宣纸,写满她歪歪扭扭的字迹。
而在他身畔,还立一个背剑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一袭青衣,乌黑发髻间只有一根银簪,面容清丽。
“姑娘这字,堪比稚儿。”楼上的老者忽然开口,她听的那道声音。
“请先生见谅。”
戚寸心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一下嘴唇。
“答不出的,你都写‘不知’二字。”老者的声音透明显的笑意。
戚寸心有窘迫。
“竟还有自己答的题?”他『露』点兴致,颇感意外。
“我答对吗?”戚寸心闻声,一双睛亮。
“都错。”
“……哦。”
戚寸心耷拉下脑袋,“对不先生。”
“若的个满腹经纶的雅士,怕也尚答不出其中一二,只没想的你这么个小姑娘,这原也不为你准备的。”
“那尽晦涩深奥的古籍,少有人知,”老者转过脸,胡须花白,一双睛却明亮得像个青年似的,或常年带几分醉意,好似个临凡的老仙,“但若的个雅士,怕也不会拉的下脸,去翻摆在手边的书。”
“为什么?”戚寸心有发懵。
老者闻声看向她,笑声,“面子里子,所谓文人风骨尊严,他们总有放不下的。”
“言语虽真,却也看得出你的心『性』。”老者再度打量纸上的字迹,“只这字,多看一会儿都觉得伤。”
她的字不但歪歪扭扭,还格外的大,试题不算太多,但她却占好多张纸。
戚寸心又低下头。
“若我不收你,你待如何?”老者却又发问。
“先生若不收我,我就回去。”戚寸心诚地答。
老者兀自打量她,“怎么不像那会儿那么倔?”
“先生要收我,就一定会收我,先生如果铁心不收我,我就死缠烂打也没用的,”戚寸心打个喷嚏,她『揉』一下鼻子,接道,“刚刚我拼好那幅图,所我不放弃,现在先生给我的试题我答得不好,所我不强求。”
老者闻声,面上又浮出一个笑,“这也不你擅长的,你倒也敢硬头皮。”
“我也没什么擅长的。”
“怎么没有啊?为生计做烧火丫头,做浣衣洒扫的琐事,为姑母于混『乱』世道里奔走缇阳,只为送一封信,那都叫事。”或见小姑娘一下抬头望他,他便朗声笑道:“活下去的事,也最难。”
“先生都知道?”戚寸心满脸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