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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监区二楼，清晨的阳关斜斜地透过窗户射到病房内，让冷冰冰的病房添上了一丝温暖。
“儿子，你慢点，小心别烫着，烫着可疼了。”
李火旺在孙晓琴鼓励的目光中，颤抖拿起盛有半勺粥的短调羹，颤颤巍巍地往自己嘴里塞去。
普普通通的动作，在此刻李火旺做起来，却是如此的困难。
因为长期卧床，他浑身的肌肉萎缩了，虽然开始进行康复训练，可并没有那么快呈现出效果。
“儿子，要不还是我来喂你吧。”
李火旺轻微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这个时候我更想动一动，不管做什么都对身体好。”
听到这话，一旁的白灵淼这才作罢，把手收了回来。
李火旺缓缓地吃了几口，忽然他脸色面带痛苦，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
然而他并没有触碰到自己头皮跟头发，反而摸到了一层坚硬略带顺滑的硬壳。
“这是什么？”头疼稍减后，李火旺用指甲扣了扣，扣下来一些脆脆的暗黄色碎屑。
“李师兄，别扣，这东西很脆的。”白灵淼连忙伸手制止了他。
“这是什么？”有些迟钝的李火旺再次问道。
“医生说，这三期的精神类药物是会有点副作用，但是药效好，火旺啊，你稍微忍着点，等你的病情稳定下来，我们就换副作用没那么大的药。”
等那种剧痛感过去，李火旺用手指在自己脑袋上敲了敲，发出空心的响声。“是藕吗？这是白莲教的神通？”
白灵淼伸手小心地碰了碰李火旺轻脆的莲藕脑袋，鬓角的白发随着她的摇头而轻轻地摇晃。
“不是，这是那四齐司天监的手段，方仙教的神通怪得很，听他们说，方仙教万物皆可入药医人。”
之前当看到李火旺连脑袋都没有，白灵淼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真担心李火旺被人告知没有脑袋，直接就死这了。
不过好在如今他们是跟朝廷是一边的，见李火旺受伤，四齐司天监出手帮了李火旺。
“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好？我可不能顶着这东西过一辈子。”李火旺一边喝粥一边再次发问道。
“那道长说你的命数跟寻常人不一样，但是也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重获肉身。”
李火旺轻轻地点了点头，“没事，都这么长时间了，咱们等得起。”
“是啊，是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的病可算是有盼头了，这要说啊，公家的东西就是比私家的好，过去的私人医生哪有咱们的易医生负责啊。”
就在这时，孙晓琴听到了病房门有响动，连忙提着她那小挎包，就对着易东来迎了上去。
“哎呦哎呦，易医生啊，真的是多谢你了，你可真是华佗再世的神医啊！”
一边说着客套话，孙晓琴一边从挎包里掏出厚厚的红包，就往着易东来的大褂兜里塞。
“孙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这样，院里有规定的。”
“呵呵呵，没别的意思，就是意思意思，你就收着吧，这段时间你为我儿子辛苦了，那个易医生，你多大了？结婚了没有啊？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好姑娘？”
孙晓琴这一套乱拳打过来，把面对李火旺都不虚的易东来打的猝不及防。
“妈。”李火旺有些看不过去了。
“我知道了，妈这就是走。”
等孙晓琴走出病房，易东来对着李火旺露出一丝苦笑。
他坐在刚刚孙晓琴的凳子上，从怀里把孙晓琴的红包拿出来，对着墙角的摄像头晃了晃，放在李火旺前胸的病房兜里。
“等出院了，记得还给你妈，我相信以你的人品，应该做不出把这钱拿到游戏里抽皮肤的事情来吧？”
李火旺伸手打开了红包，看着里面是一叠红票子，大概数了数，应该有个三四千。
“那可说不准，我过去在学校里可是坐在后排的学渣，在学校里可算是坏学生。”
易东来用手推了推自己无框眼镜的鼻梁，观察着李火旺此刻的神态。“其实如果你真把这些线冲到游戏里抽皮肤，那我反倒高兴了，至少你有了正常人的需求，如果真有那天，那你的病才算是真的好了。”
李火旺把红包收了起来，脸色变得认真了起来，他对着易东来说道：“你的办法确实有用，但是真的能完完全全的治好我的一切吗？”
“当然，你要对我有信心，你不要觉得你的病情独一无二，这种办法我对别的人早就已经用过了，效果非常好。”
“曾经有一位病人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根木头桩子，他不吃药也不睡觉更不配合我们的治疗，但是我告诉他，木头也是要睡觉的也是要吃药的，并且为了证明，我还给他看了树木的动画。”
“看完之后，他真的信要树也是要吃药的也是要睡觉的，于是就开始主动吃药了，主动配合治疗了，并且只经过短短三个月，就出院了。”
“上次回访发现他出院后，再也没有犯过了病，虽然他如今只能送送快递，赚钱不多，但是也能糊口了，也算是回归社会了。”
李火旺缓缓地点了点头，但是脸上却依然带着一丝困惑，他伸出右手在自己眼前握紧又张开。
“虽然斗姥赐予我红中的记忆已经全部消失了，我重新变回了真正的李火旺”
“可是我记忆中的《大千录》并没有消失，我身上的伤疤也没有消失，而且还有巴虺赐予我的那些超强的感知能力。”
“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哪怕我成了我自己的心蟠，可是真正的李火旺身上始终都缠着巴虺的因果。”
听到这话，司天监看着眼前的李火旺沉默着，良久过后这才用那多重的声音说道：“迷惘本身就是痛苦的一种，有些事情现在的事情你无妨了解太多。”
听到这话李火旺脸上露出一丝迷茫，有些听不到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很好，保持住。”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司天监走了进来，而李火旺面前的那个司天监如同黄沙般迅速消散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