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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白日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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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也太快了。

真是不能做坏事,一做坏事准被抓。

方觉夏飞快地穿上睡衣,扣子都差点扣错位,他一边哆嗦着手一边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买有扣子的睡衣。

这间酒店套房里没有大柜子,床也是实心床,下面没有空隙,沙发下面也不像是呢个藏得住人的。

阳台……

不行不行,阳台风大,太冷了。

方觉夏想了一圈,只能把裴听颂推到浴室。

“你把门锁上。”方觉夏小声嘱咐完就想跑,被裴听颂揪住,“哎哎,我的衣服。”

“哦对,等一下。”

他的睡衣脱得到处都是,方觉夏回头飞快捡起来,拉开浴室门塞到他手里,敲门声还在继续,敲得方觉夏心慌,只能对着裴听颂再次嘱咐,“不要出声啊”

也不知道是他太心虚还是怎样,他总觉得房间里痕迹太多,于是又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尽管酒店房间本身就自带空气净化系统,但他还是不放心,从行李箱翻出一瓶香水,喷了几下,拿手挥开。

“觉夏?你又睡着了吗?”

方觉夏深吸一口气,穿上拖鞋跑到玄关,很努力地酝酿出一个哈欠,假装出睡眼惺忪的样子打开了门。

“我的小祖宗哦你总算是开门了,我还以为又叫不醒你了呢。”程羌端着笔记本电脑就往房间里走,“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方觉夏心虚地摇摇头,把门合上,眼睛瞥了一眼禁闭的浴室门,“……好多了。”他上前两步把程羌往沙发那头引,“哥你坐,喝水吗?”

“不喝了不喝了,我刚刚起床的时候灌了一大杯子水,”程羌把笔记本往茶几上一放,似乎是觉得哪儿不太对劲,伸长了脖子,眉头一皱,“你这房里怎么味道……”

不会是发现了吧。方觉夏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裤腿。

“……这么香啊。”说完程羌就打了个喷嚏,“你喷了香水吗?”

方觉夏松了口气,“啊……对,我一进来就觉得这房间味道有点怪,好像有点烟味,就喷了点香水。”

程羌转着脑袋环视一圈,“我看也是,你这几扇窗户全开着,阳台也敞着。晚上睡觉不冷啊。”说着他就操心,起身替他把沙发跟前的窗户关上。

“还好,不是很冷。”说着方觉夏就坐到他旁边,想赶紧解决广告代言的事,快快把这尊大佛请走,“羌哥,你说什么代言来着?”

“哦对对,差点儿忘了十万火急的正事儿。”程羌把笔记本屏幕推到他跟前,“这个运动品牌,是找你和小裴的代言。”说起来他就生气,“这家伙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大早就给我玩消失,真是谁都管不住。”

方觉夏清了清嗓子,“没事,我们先商量吧。”

程羌叹口气,继续说,“其实这也算是救急,之前找的是一个一线男演员,但是他们最后好像没谈拢,新品上市的紧要关头合作崩了,现在着急要敲定新的代言人,你俩最近热度高,好几个热门综艺加持,现在正抢手,他们一早就联系我,好几封邮件,我没看到,又给我来电话。”

方觉夏一向信任程羌,对工作也没有挑剔的习惯,“哥你看了觉得ok吗?可以的话我没关系的,你定就好。”

“我觉得挺好的,一线运动品牌,代言人都是当红炸子鸡,虽然只是其中一个系列的代言,但挺好的,他们可从来没有找过男团成员代言。而且那边说,如果带货能力不错,考虑会让全团代言下一季新品,针对年轻用户的系列。”

听到全团代言,方觉夏就更满意了,“好啊,我ok的。”

“行。”程羌还想说什么,电脑叮的一声响,是邮件的声音,“欸,他们把电子版合同先发过来给我们确认了,我看看。”

方觉夏嗯了一声,扭头往浴室那头看了一眼,又撇过来,“不问问小裴吗?”

程羌认真地看着合同,“问他干什么?”

“确认一下工作时间、代言费什么的。”

“得了,这么点代言费都不够小魔王买块好表的。”程羌抬头来了段即兴模仿秀,“小裴,有个什么什么工作,你去吗?”问完他转到另一边,学起裴听颂拽了吧唧的表情,“不去,不干,不管。”

方觉夏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一拿出来就发现是裴听颂本尊。

[恒真式:背地里说人坏话也太不地道了!]

不是事实吗?

正想回,程羌就转过头看向他,方觉夏火速握住手机,怕被看到,好在并没有。程羌只是摇摇头,“问就是不去,我都懒得问他了,到时候直接揪去签合同就成,哪次不是这样?”

方觉夏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裴听颂一口回绝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

程羌瞥见,十分得意,“哟,可以啊,我今天居然能把你逗笑了。”

发觉自己情绪展露得越来越明显,方觉夏清了清嗓子,“没有,就是觉得你还挺辛苦的,带我们。”

“还凑合吧,就提前享受一下奶爸的感觉。”程羌看完了合同,“ok了,没什么问题,等着签吧,我一会儿再确认一些细节问题。”

方觉夏乖巧点头,“嗯。”

代言也确认了,合同也看了,应该结束了吧。

“你还困不?还累就再睡会儿,我也得回去补个觉,这几天累坏我了,晚一点还得出去和这边的电视台谈事。”程羌打了个打哈欠,“对了,凌一他们都去爬山,说是晚上可能还要去逛街吃东西,睡够了想出去再跟他们说,大家一起比较好。”

方觉夏说好,“我再休息一下,头还是有点晕。”

“行。”程羌端起他的笔电,站起来似乎是准备离开,方觉夏紧紧跟在他后面,就想着赶快把他送走,虽然开局不顺,但好歹也是有惊无险。

快走到玄关,程羌又停下来转过身,看了看方觉夏,指了指他的嘴,“觉夏,你最近是不是有点上火?你看你这嘴红的,还有点肿,咋回事儿?是不是得喝点儿清热下火的凉茶?”

方觉夏耳朵发烫,舔了舔自己的嘴,尴尬地尽力解释,“可能是吧……对,昨天那家私房菜太辣了,吃得我嘴疼,还有点上火,没事我一会儿多喝点水,喝点水就好了……”

“对,要多喝水。”程羌转身,离大门就差几步,突然又折返,“哎这么一说我水喝得有点多。”他把电脑搁在方觉夏手上,“借你洗手间用一下啊。”

“哎哎,哥!不行。”方觉夏飞快地跑到浴室门口挡住门,眼睛眨了又眨。

程羌纳闷,“怎么了?”

“那个……”方觉夏咽了咽口水,“……坏了,洗手间马桶冲不了水,不能用。”

他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越来越会编瞎话了。

“是吗?”程羌停下动作,“那行吧,那我回去吧,幸好还能憋。”说完他拿走方觉夏手上的电脑,“你记得打电话给前台保修啊。”

一边往外走,程羌还一边抱怨,“这么贵一酒店,设施居然这么差。”

“拜拜羌哥。”方觉夏扒着门框探出自己的小脑袋,直到程羌走过转角,再也没了人影,他才彻底放心,飞快关上门,顺着门板坐到地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循规蹈矩这么多年,刺激事儿全跟裴听颂做了。

听见没了动静,裴听颂也悄悄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瞄了一眼,再出来,看见方觉夏愣愣地坐在地上,“走了?”

“嗯,总算走了。”说完方觉夏又叹了口气。

裴听颂蹲到他面前,想撸猫一样摸着方觉夏的头,“你怎么这么聪明?这都让你给糊弄过去了,真厉害。”

明明是夸他的话,可方觉夏听着有种逗他的感觉,于是啪嗒打开他的手,自己走到浴室洗漱。

还真是越来越像猫了。裴听颂跟在他屁股后面,挤在他跟前和他一起刷牙。方觉夏表面上不吭声,自己默默刷着,但心里却有些悸动。

和喜欢的人同一张床上醒来,再肩并着肩洗漱,这样的场面温馨得有些不真实,好像只有在爱情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但裴听颂比电影里的那些主角闹腾多了,一会儿说自己一只手不方便,吵着让他给挤洗面奶,一会儿让他帮刮胡子。

直到方觉夏一脸认真地对他说,“你真的很小孩子气。”裴听颂才消停,而且是很快消停,自己乖乖把脸洗了擦干。

方觉夏想到自己曾经在知乎上看到过的一个问题——和比自己年纪小的男生恋爱是什么体验?

他当时只匆匆扫了一眼,也不知道满是数学相关的首页怎么会冒出来一个这么生活化的问题,直接滑走。

现在想想,他好像可以匿名强答一波。

方觉夏的一张脸白白净净,还挂着点水珠,跟糯米捏成的人似的,刷完牙的嘴唇更加红,大概是被薄荷刺激的结果。裴听颂盯了几眼,想到刚刚在浴室里听到程羌说他嘴唇太红的话,于是又忍不住逗他。

“嘴唇真的好红啊。”

他就这么一说,方觉夏就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满脸写着“都怪你”三个字,瞪完还径直走出浴室。

裴听颂嘴角都压不住,走出去把窗帘一拉,又把方觉夏扑倒在床上,“我看你不是学数学的,你是学变脸的。”

方觉夏拿手推他,“胡说什么?”

“昨晚还那么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觉醒来翻脸不认人,我也太惨了。”

不知廉耻。方觉夏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所以更加拼命地推他,但还是没能推动,还反被他给拖到床上,被子一掀,落云一样罩住他们的身体,蒙住他们的头,阳光透过布料与纤维钻进来,织出一片暖色滤镜。

他们彼此面对着面,额头抵着额头。方觉夏的心狂跳,还以为裴听颂要做什么,眼睛都差点下意识闭上,但却听到他低声说,“我昨晚做了个梦。”

“梦?”方觉夏望向他。

裴听颂眉目舒展,明明是很有攻击性的长相,可眼神温柔极了,“嗯。我梦到我带你回我家,去见我外公。他好像知道你要来,还亲自做饭。”裴听颂瘪了瘪嘴,“他做饭很难吃的,你知道,他那种从没吃过苦的人,做饭简直是灾难。”

方觉夏想笑,想说你不也是,但他想了想,裴听颂可能还真的吃过很多苦,他可是跳窗开车离家出走又被抓回去的小少爷。

“他给你做了一盘看起来就很……混乱的藜麦烟熏鲑鱼沙拉,还有从来没有成功过的惠灵顿牛排,但你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他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习惯性跟了句unbelievable,眉头皱起,又笑开,像是真的在描述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方觉夏听得入迷,凑近了些,几乎快要贴上他鼻尖,“然后呢?”

“然后,他特别喜欢你,他就反反复复地说,”裴听颂学起了他外公的样子,模仿着老人家的口音,“you\'recute.你夸他做的菜好吃的时候,他还特别惊讶,一直说‘really?’,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啊,拐杖都脱了手。”

方觉夏听得入迷,也跟着笑,好像他真的去到了裴听颂长大的地方,见到了曾经陪伴他的唯一亲人,那个带着他看世界,给他人文滋养和精神支撑的老人。

笑着笑着,他的眼眶就开始发酸,很早的时候他就听说裴听颂的外公去世,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所以他们其实根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他没有办法见到那位老人,看不到他和裴听颂一样笨手笨脚在厨房忙活,也看不到他渴望收获夸赞的表情。

只能在梦中圆一个不圆满的梦。

“你怎么了?”裴听颂盯着方觉夏的瞳孔,“要哭了?”

“没有。”方觉夏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上面都蒙了层水,漂亮得像玻璃珠,但他就是努力撑着,不让它落下来,“我没有。”

裴听颂笑了。真是奇怪,这个人明明那么坚强,有时候甚至就是铁石心肠的程度,居然会因为一个梦而情绪泛滥。

他曾经真的以为这个人就是又冷又硬,没情绪,没表达,对任何事包括他自己身上的事都漠不关心,冰冷固执得不像个生命体。可他错得离谱。

方觉夏不是冰,他天真,聪敏,拥有世界上最温柔最浪漫的灵魂。为了坚持和保全这样柔软的自我,他才会铸造那么坚硬的冰层。

裴听颂抬起下巴,吻了吻方觉夏的眼睛,“他还给你讲故事了,讲他给我讲的故事。”

“什么故事?”方觉夏好奇。

“他把以前给我看过一本诗集拿出来给你看,说这是他年轻时候写给暗恋女孩的,他说他很后悔,没有真的去追她,而是自己偷偷去写诗。诗又不会长脚,不会亲自跑过去念给对方听,写了给上帝看吗?所以他的初恋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方觉夏的关注点有点奇怪,“那个诗集,以后可以给我看吗?”

裴听颂笑道,“这不是重点吧方觉夏小朋友。”

听到小朋友几个字,方觉夏又皱了皱眉,但他觉得找错重点或许是他们思维方式的差异,于是诚恳求问,“那重点是什么?”

“他以前给我讲的时候,就是为了告诉我,一定要勇敢,勇敢的人才能获得最珍贵的奖励。”

说完他亲了亲方觉夏的胎记,“这个小老头说得很对,你就是我的奖励。”

方觉夏只笑,说不出更多的话,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他似乎就失去了表达能力,只能用行为回应。所以他抱住了裴听颂,在闷热的被窝里贴上他的身体。

“现在我就有点担心了。”裴听颂抱着他,叹了口气。

“担心什么?”方觉夏对他话题的突转感到疑惑。

“我外公在天堂表示非常满意我得到的奖励,还托了个梦给我。”说完他有些不确信自己用的这个词对不对,“是托梦吧。”

方觉夏点点头,“嗯。”不对他为什么要点头。

没等他琢磨清楚,裴听颂已经继续,“可你外公,一看就是个不好打发的主,怎么办,他会不会拿枪指着我?”

方觉夏长长地嗯了一声,“可能性很低,毕竟他没有枪。”

“这是个夸张手法!”裴听颂又叹了口气,“他肯定觉得这个奖励很次,不对,他可能都觉得我是老天爷给你的惩罚。”

方觉夏突然笑起来,觉得很贴切,所以他搂着裴听颂的脖子说,“惩罚就惩罚吧,我喜欢惩罚。”

这句话很快被文字高手裴听颂抓住把柄,“这可是你说的,原来喜欢玩惩罚play啊,挺厉害啊。”

“什么啊……”

“月亮看过了,还能看太阳吗哥哥?”

“闭嘴,你不要说话了,闭嘴。”

两个人在床上闹了几小时,像这个世界上所有平凡的恋人那样,用亲密的贴近换取内心的平静,连赖床都觉得很有意思。饿了就叫酒店的餐送进来,一边吃一边看裴听颂很喜欢的北欧文艺片。

方觉夏明明不是一个喜欢消磨时间的人,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追着时间在跑,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紧张无比。但现在他却觉得放松,爱上了这种有时间可荒废的感觉,只要裴听颂在身边,哪怕他讲各种哲学家的故事,他们的风流史,他都觉得有趣。

就在裴听颂讲到叔本华和他母亲的恩怨情仇的时候,方觉夏的手机震个不停,是凌一的电话。他们从山上下来了,准备去逛街吃当地的小吃,想叫方觉夏一起。

“去吗?”

裴听颂伸了个懒腰,吃掉最后一块小饼干,“去吧。”

但裴听颂不敢回自己的房间,从方觉夏的行李箱里翻了件宽松的奶咖色长袖衫和宽松黑色运动裤,套在身上,“还挺好看。”

方觉夏刚换好自己的衣服,一件黑色连帽衫,转过来认真地夸他,“好看。”

“鞋怎么办?”裴听颂伸出自己的脚,“我脚比你大。”

方觉夏眼睛一亮,左手握拳锤了一下右手掌心,“我戴了双有点大的运动鞋,我最近喜欢穿大鞋。”

“你故意的吧,就是想让我穿你的衣服?心机。”

方觉夏一脸冷酷地穿上袜子,“你也可以穿酒店拖鞋出去。”

他们都戴上帽子。方觉夏更是棒球帽套着连帽,再戴上口罩,一张巴掌脸几乎遮得严严实实。一出酒店他们就拦了辆的士钻进去,来到凌一约好的地方,弯弯绕绕很难找,到的时候天都黑了。

这是条不长也不太宽的街道,两边挤满了小摊和门面,穿行的恶人都说着本地的方言,食物腾着热汽,暖灯把一切都照得很美味。

和队友们碰头的场面活像黑社会分子接头,一个比一个裹得严实,还对着奇奇怪怪的暗号。

路远背对着贺子炎,“二号,二号,二号还在吗?”

贺子炎拉着自己的衣领子,“报告,已经找到万花筒四号和万花筒六号,over。”

裴听颂啪地一爪子摁在贺子炎脸上,“你们在搞什么沙雕小品?”

路远立刻露出惊恐脸,“有内鬼,终止交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一是个吃货,带着攻略去找网上说的最地道的吃食,虽然大部分方觉夏都不太吃得了,但奶茶很好喝,他把每个人点的都喝了一遍,居然都很好喝。

本来就想好好地吃一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偶遇的粉丝认出来,粉丝不敢随便上去打扰,反复确认才敢肯定是他们,毕竟一个帅哥出街就已经少见,何况还是六个。她们没敢上去要签名,只敢悄悄拍照。一开始是悄悄偷拍,毕竟那个时候裴听颂就蹲在街边,像个失足青年一样吸着奶茶里最后几枚卡着的珍珠,方觉夏就站在他旁边,戴着耳机吃着一块切好的西瓜解辣,扭着头跟正在吃烤牛油的凌一说话。

她们就站在街的对面,隔着一条步行街,还躲在电线杆子后面,谁知被正主裴听颂发现,一抬眼,眼神凶神恶煞,还用手指着她们,正在粉丝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他还故意用手刀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哥哥我们错了!”粉丝隔空求饶。

裴听颂自然地往方觉夏腿上一靠,“十万一张,给我打钱。”

谁知另一个粉丝说,“天,你好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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