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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颗棋子都以为自己不在局中。
比如图尔。
一支暗箭穿破了馆驿的窗纸,裹挟着劲风射向图尔。
图尔身形微微一晃,旁人根本看不清他如何动作,那支箭矢已经被他抄在了手中。
箭上穿着一张字条。
哈齐纳深深皱眉:“王子,快放手,小心箭上有毒。”
图尔依言丢了箭矢,扭头看了一眼窗纸上的破洞:“是从街对面射过来的。”
哈齐纳抢上两步,以巾帕包住手指捡起了字条,展开一看,诧异道:“是燕语。”
纸上用燕语写着:“明日皇帝上邶山。有人要杀你们,小心。”
署名不是文字,而是一朵花。
哈齐纳:“这人是在暗示什么?我们的身份被识破了?他知道我们要杀皇帝?”
图尔沉思。
若是身份暴露,他们还能好端端地待在馆驿,说明对方尚未告发他们。
难道城中还藏着他们的同胞,在默默襄助他们这最后一战?
哈齐纳:“王子,那些夏人一个比一个阴险,能相信么?”
图尔还在盯着那朵墨笔勾勒、形如铃铛的小花。
这是珊依最喜欢的花,他曾将它别在她的发间。他们称之为驼铃花。不知为何,它总能让他依稀听见珊依起舞时佩饰的声响,叮叮当当,细碎空灵。
她嫁入大夏之时,族中的女人将这朵花绣在了她的衣上。
几个月后,死讯传入了燕国。
夏人称她意图行刺,燕王则反骂夏国栽赃无辜,杀害圣女。脆弱的和平只持续了几个月,战火重新燃起。
珊依是世上最美好的人。
如果她继续增长年岁,或许也会沾染凡尘,黯然失色,不再当得起“最美好”这样的称号。但她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庾晚音:“所以说,你到底喜欢端王什么呢?图他薄情寡义,还是图他郎心似铁?”
谢永儿没回答。
庾晚音拱她:“说说嘛。”
“你也知道他薄情寡义。”谢永儿半晌才开口,“我不怎么漂亮,智商放在这儿也不够用,还被他发现了是个异类,但他却还是接纳了我。”
庾晚音:“……”
谢永儿:“我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个。可惜,我陷得越深,他却越是若即若离。他越是若即若离,我就越是不甘心。”
“不甘心?”
谢永儿咬了咬唇:“你也是穿来的,应该知道,原作里你这个角色可是跟他缠缠绵绵,情海恨天的。”对于谢永儿来说,这本原作是《东风夜放花千树》。
庾晚音:“……”
谢永儿:“为什么换做我就不行?”
庾晚音听得心中有些发凉。
谢永儿的这些小自卑、小纠结,听上去像是出于自由意志,但其实基本都被写在了《恶魔宠妃》中。
难道……她对端王的痴情,只是人物设定的一部分?
庾晚音不愿朝那个方向分析,这种无能为力的宿命感太让人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