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完美世界网,如果被/浏/览/器/强/制进入它们的阅/读/模/式了,阅读体/验极/差请退出转/码阅读.
原本只是鞋底沾红的软缎白靴现下脚腕处也多了个血红的手印,那双拼命抓着怜清左脚的手在怜城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便很快脱力放开。
霖宣慵懒靠坐在太师椅上,怜清每近一步,怀沙便多一分躁动不安。
直到二人隔桌相望。
霖宣看着他,眼中有些许赞色:“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怜清脸上被溅了大片血滴,汇聚到一起的便成股顺着他的下颚滴落,他举起怀沙,人和剑都像是从血河里趟过:“一切尽在师尊掌握之中。”
“不想知道我为何这么做?”
怜清摇头:“人死如灯灭,弟子前来不为解惑,只为让三十万桑胥亡魂得到解脱。”
霖宣默然少顷,轻叹道:“长舒啊……你还真是,做人做神都一个模样。”
怜清至此终于眼神微变,眉宇间的痛楚转瞬即逝,下一瞬,怀沙便刺进了书案前的胸膛。
霖宣伏诛时没有任何挣扎反抗,怀沙插在他胸前,直到那具肉身渐渐咽气,才终于停止了躁动。
怜清耳边嘈杂纷乱的声音响了许久,像是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男女老少,或悲怆或欢喜,或哀鸣或高呼,他们闹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散去。怜清知道,霜天漠解封了。
桑胥还沉睡剑中,他注视着师尊的遗体渐渐消散,化作一缕轻烟自墙面那扇天窗中飘远,他只是一介凡人,没力气去追了。
绕过那把满是血污的太师椅,怜清将怀沙刺穿自己的心脏,这样的响动惊醒了剑中的桑胥。他把怀沙插入椅背,封印了起来,再缓缓靠着椅背滑下去,慢慢坐到冰凉的青石地板上。
他仰头看着那扇高挂殿壁的天窗,窗外乌云渐起,那轮残缺的玉盘挂在天上,落了他一身的月光。
喉间涌起浓烈的腥甜气味,怜清靠在椅后,本想在衣侧擦擦双手,却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布料。
他如此爱洁的一个人,此时只是闭眼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伸手,自怀中小心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油纸包裹。
惊雷之声盖住了油纸的窸窣声响,也惊动了东海龙宫正在拜堂的玄眧。
第一道天雷连奏七响,玄眧数完便丢下一众观礼宾客直奔海岸而去。
不应该,长舒不应该那么早就历劫归去。
怜清将手心油纸内的糯米糕掰下一块,缓缓放进嘴中。
除了浓郁到近乎于无的血腥气,他再尝不出其他味道,就连喉间那抹腥甜,也早已苦到极致了。
怜清将糯米糕一点一点抿碎,咽下去,再掰开第二块的时候,他听见了玄眧的声音。
“长舒!”
还未送到嘴边的手指猛然一僵,怜清被搂入一个来势汹汹的怀抱。
玄眧似乎慌得六神无主,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长舒……”
“长舒……”怜清任由玄眧抱着,意识开始渐渐散乱,只能低低重复着这个名字,“你也叫我长舒了么?我不是……怜清么?”
他抬起眸子看到玄眧的婚服,红得比他身上的血还要醒目。那一瞬他才好似有了情绪,像被刺痛一般挪开眼睛,莫明有了些委屈,小声质问道:“这是你的婚服么?你一贯不爱唤我怜清,是因为把我当做长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