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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离曲青竹家有一段距离, 半个小时到地方，曲青竹自己买房，没人帮忙承担房贷, 是个人小户型, 就两个房间，九十多平米。
上楼的时候，曲青竹提醒了一句, “我先进去开灯, 房子小，别磕着了。”
虽说冷漠，实际对人很温暖。
戚一欢跟她挨得很近, “哪有那么夸张。”
开门, 再开灯, 看到里面的环境，的确有些吃惊，戚一欢豪门出生，从小到大，都生活别墅区，见过的最小型房子也是曲青竹这个房子几倍。
“怎么？吓到了？”曲青竹勾了下唇，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道：“以前看电视那些富人去看普通人的房子, 那种大吃一惊的表情，我以为很假, 现在看到……果然灵感来自生活。”
“吃惊是很吃惊，但是也很佩服。”戚一欢在门口换鞋, 道：“你这房子地儿买的也不偏, 一套下来也得百来万, 你一个人买，应该花了不少钱。”
的确啊，曲青竹工作三四年，虽然是总监，但是按着之前公司的尿性，她能攒到钱买房很不容易，惊讶归惊讶，瞧不起倒不应该，应该佩服她。
曲青竹笑了一声。
戚一欢有些心痒。
曲青竹道：“那段时间比较辛苦，公司有提成，拉到单子就挣得多，想挣得多就必须得喝。”
调侃一般的说完，曲青竹的笑又削去了一些，道：“没全款，每个月还在付房贷，付十年。”
“要不到十年。”戚一欢说，“对陆乔薇有点信心，有闻谨言帮忙，你们一年不到就能买房。”
她甩了一套数据，闻谨言在DMD工作了五年，这五年她自己经营，各种分红，资产全部拿去买矿，各种运营下来，那钱……她也不知道多少钱。
“我没想过大富大贵。”曲青竹突然说。
“嗯？”戚一欢看着。
曲青竹过去站在她面前，呼吸炽热，说：“我就是不想回去，想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每次看到她，我很难受，又放不下，那种爱太窒息了。”
戚一欢没反应过来，以为她在跟谁告白，好一会反应过来了，她是在说自己母亲。
认识这么久，戚一欢一直秉着尊重的念头，没去过问曲青竹的家事，方才听闻谨言那番话，她往前走了一步，贴着曲青竹身上，揽着她的身体。
“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我来就是帮你放松的。”她俯身在曲青竹脸上轻蹭着，有点凉。
渐渐地，转到了唇上，戚一欢含住她的唇，很有技巧的和她接吻。
像曲青竹这样的女人，一般不太喜欢出声，心里有坎，可是把喜欢喊出来的话，声音会又娇又媚。
戚一欢在她下唇上咬了咬。
曲青竹拽着她的衣领，皱眉道：“轻点。”
“好。”
两人转到沙发上坐着，戚一欢想让她坐在腿上，曲青竹没干，只是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领带被扯松了，戚一欢伸手帮她解开，道：“说实话，我是真的很难理解，你束的这么紧，就不难受吗？”
她又诱惑了一句，“你应该试试我的穿着，一定很舒服，要不，我把衣服借给你穿？”
“到现在你还想穿衣服，戚老板，你是不是不行？”曲青竹往后靠沙发，衣服扣子又崩了一颗。
“你真是胆子大，居然敢质疑我。”
戚一欢有被嘲讽到，往前靠，含住了她的嘴唇，这次吻的粗暴，曲青竹的呼吸也跟着放大。
她在曲青竹眼下咬了一口，“求饶吗？”
“就这？”曲青竹很挑衅地看着她，“去洗个澡，再进行下一步，一直停在这个阶段没意思。”
戚一欢疑惑了，按道理来说，曲青竹没谈过恋爱怎么说都是新手，表现的却跟身经百战一样。
“谁说没意思的？”
戚一欢顺着她的脸颊往下亲，亲到脖颈，再往下埋头，深吻，抬头看着曲青竹的迷蒙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曲青竹是哭了。
曲青竹抓着她的头发，说：“我七岁的时候，我爸妈离婚了，不是一个人的错，是他们两个在外面都有人。但是他们都的问题归给一个人，那不是家，是他们带人鬼混的地方，后来终于离婚了，我自己选跟我爸。”
“因为他带回来的是女人，至少不会光着身体盯着我看。没多久，我爸结婚了，生了个男孩，他就不要我了，不管我多听话都不要。”
“再然后，我妈来接我了，她很好，说会一直带着我，永远不会抛弃我。我永远记得那天，她穿得很漂亮，身边还站着个男人，那个男人惊讶地问她，你原来还有个女儿啊，她说是啊。没多久她们就分了，她一边哭一边跟我说，阿竹，你看看妈妈多爱你，为了你都不结婚了，你得好好对妈妈。”
戚一欢咬了她一口，把她从这种回忆里拉出来，曲青竹眨了下眼睛，在她制造的快乐里沉沦。
仰起头，享受着。
曲青竹说：“去洗澡吧，我要你。”
戚一欢激动的差点把她咬坏。
……
去浴室的时候，曲青竹对着镜子看了看，眼睛上挑着，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狗的特性？”
“狗的特性？那是真有点。”戚一欢吻着她脖颈，“曲青竹，你真的很美，第一次见你，我就想欺负你，你真是……”
“长在你的G点上？”曲青竹笑了，“之前很多男人跟我说过，现在我手机上还躺着这样的信息。”
戚一欢道：“不一样，他们是图你的身子，我是图你这里。”她在曲青竹胸口打了个转。
“还没吃够啊？这么欠……”后面两个字，曲青竹偏头跟她说的，戚一欢再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图的是你的心，我是想走到你这里去。”
曲青竹只是挑了下眉，把她推到了镜架旁边，冷声说：“上去。”
戚一欢很吃惊，“你会吗？”
曲青竹回了个眼神，她撑着手肘坐了上去，曲青竹把活动浴头拿了过来，挑了下水温，突然变得有点温柔，说要帮她洗。
两人的眸光对视，直到曲青竹伸了舌头。
……
洗澡完出来，两人回到床上。
戚一欢不得不去想之前闻谨言跟她说的话。
曲青竹哪怕自学，看看姬片、看看书看看漫画，也不能学的这么好吧……居然弄得她很舒服。
这经验。
戚一欢表情过于疑惑，曲青竹稍稍一思考，就看懂了她的想法，道：“学习不是看看就玩了，要动手操作，我喜欢自己跟自己学习。”
“你……”
“有段时间心情不好，压力很大，这样能放松精神。”曲青竹坐在她旁边，“柜子里有东西。”
戚一欢拉开柜子看，里面的盒子还不少，她看了看名字，这会已经不能惊讶了，是佩服她，“你真是……”
她拿了指套盒。
曲青竹说：“你也戴上。”
“……哦。”
两人配合的默契，都舒服了，曲青竹带着她又去洗了一下，躺着在床上睡觉。
心脏在胸腔嘭嘭的跳，戚一欢被装得很满，鼓鼓嚷嚷的，总想说点什么，道：“以后你不开心，压力大，都可以找我，我好歹算个知心姐姐，帮你排遣一下负能量，是吧，我今天表现还可以吧？”
跟曲青竹在一块她怎么都不腻，想黏在她身上，曲青竹冷的时候，她想征服，曲青竹热的时候，她又渴望，恨不得天天跟曲青竹待在一块。
以前还没这样，是跟曲青竹接触后，开始变得粘稠了，她靠着曲青竹的肩膀，嗅了嗅她的颈窝，道：“考虑一下，找个人温暖你不好吗？”
“听你的意思，你是想我天天不开心？”曲青竹问。
“那怎么可能，我肯定是想你开心啊，当然你开心的时候也能找我，我一直在。”戚一欢认真地说着。
其实陆乔薇谈恋爱的时候，曲青竹恐慌了一阵，有点害怕，闻谨言占有欲那么强，怕陆乔薇没时间来照顾她们的友谊，叫她又是一个人。
曲青竹是那种很长情的人，她要么不动心，要么动一次长长久久，被谁抛弃一次，就是伤筋动骨。
戚一欢叹了口气，估摸着是没戏了。
曲青竹的喉头却动了动，道：“叫声姐姐听听。”
戚一欢心中大喜，贴着曲青竹耳朵说：“姐姐。”怕一声不够，又来了一声。
曲青竹闭着眼睛说：“你要来就来吧。”
戚一欢咬她的脖颈，磨蹭完，想起自己“让曲青竹叫她姐姐”的雄心壮志，这会免不得惆怅了。
不过吃到就是赚到，她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戚一欢问：“你之前说那些人对你不怀好意，都有谁啊？说出来听听。”
曲青竹道：“你话这么多，不困吗？”
戚一欢还真不困，太兴奋了，“说一下，我酒吧人来人往的，指不定还是个熟脸。”
曲青竹没说完，侧了个身。
戚一欢没敢在放肆，这事查起来简单，干酒吧的，没一两线还怎么混下去。
倒也不着急。
她们睡得晚，到第二天下午还躺在床上，期间手机响了很多次，烦的脑子痛，戚一欢把手机薅过来挂断，再打过来，她直接关机。
起床的时候下午三点，曲青竹拿手机看，屏幕是黑的，去瞧弄后背拉链的戚一欢。
“怎么了？”
“我妈打过来的。”
戚一欢手指一顿，“那你打回去看看，我昨天睡的太死，还以为是我的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几个来回，曲青竹犹豫了一会儿，返回，假装没有看到未接电话。
微信里，她妈发了99＋信息。
不用点进去就知道是什么，肯定会有她妈妈红眼睛的照片，哭泣的语音，各种指责，想想都让她觉得烦燥。
戚一欢怕自己惹了事，问：“你打算怎么办？”
“挂都挂了，就这么办吧。”曲青竹退出来又看到了几条转账信息，支付宝里面的钱被她妈转走了，大概有个四万块钱。
戚一欢说：“你再开个支付宝吧，既然决定狠心，就再狠点，我帮你。”
然后手机被戚一欢拿走了，戚一欢顺便看了一眼，除了几笔取不出来的理财，曲妈妈一分钱没留给曲青竹。
“我给你转点。”戚一欢操作完她的新账号，准备用自己手机给她转钱。
“不用。”曲青竹把手机拿回来，道：“这个月工资还没发，我去财务那边换个号打款，财务总监我认识，关系不错。”
她去衣柜里拿了套职业装换上，前几天打了离职报告，今天去拿东西，之后换地方工作。
曲青竹开车，先去的公司，她在公司工作了两三年，东西还挺多，戚一欢进去帮她收拾。
出来的时候，曲青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又是曲妈妈打过来的，手机振动的有点烦人，她调成了静音。
她没喊戚一欢走，戚一欢假模假样的帮着她搬东西，继续待在她家里。
……
星期日约着去陆乔薇家里吃饭。
俩人去的时候，陆乔薇正在打电话，她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说：“行了行了，你还我妈，你要是叫我一声妈，我教你怎么把普通话说标准了。”
“怎么了？”曲青竹问她。
陆乔薇压着听筒，说道：“也不知道哪个环节，把我的信息暴露了，今天骗子就打电话来了，她非要说是我妈，我闲着无聊跟她聊了两句。”
曲青竹戳穿她，“你是想把骗子的钱骗来吧。”
陆乔薇不好意思点头，“让你猜对了，就是骗子警惕性太高，普通话说的不好就算了，还非得说自己在国外，笑死我了。”
曲青竹说：“你让她先把钱转给你，然后你再给她钱，你也拽两句英语，说自己也是外国人。”
“可是我英语不好啊，我刚刚说了普通话。”陆乔薇有点紧张，又期待地搓手，“不过，我可以说自己是混血儿，哈哈哈哈，正好用闻谨言的人设。”
陆乔薇哇哇地说了一大堆，什么你要是我妈，就给我打钱，别的不多说先给五百万。
戚一欢也来帮忙插了两句话，说自己是什么担保人，一群人非常“专业的”把骗子忽悠的团团转。
只是对方警惕性也很强，说国际跨行转账比较麻烦，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把钱打过来。
一听就是惯例骗子手段，陆乔薇电话前又把对方骂了一顿，“别妈砸妈砸了，我还是你爹呢，以后出来骗人先把你的普通话练标准了。还我妈呢，我妈的普通话都比你标准一百倍。”
“拜拜！”
戚一欢提醒她，“你以后还是得提高警惕，一般这种找上你的骗子都有点本事，之前我酒吧有个妹妹，她也是想套路骗子，骗子假装上套，骗了她信息，第二次骗子又来了，她一放松警惕，就被骗了。”
“卧槽，不是吧……”陆乔薇吓死了，生怕被反套路，她最近可是要开工作室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被骗了怎么办。
她可劲的想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说错的，“幸好我没说我自己住哪儿，就说了个账户号没问题吧，我没说密码。”
曲青竹道：“下次有人打你电话号，报你账户号你都别信，什么银行，什么警察，安全账户。之后都是公司财务走账，放心吧。”
陆乔薇连连点头，被自己蠢到了，遇到骗子跟她们聊什么啊，直接挂断就好了，她琢磨着最近转账一定要好好核对。
懊恼了一会，她又去打量曲青竹和戚一欢。
戚一欢站在曲青竹身边，嘴角含笑，曲青竹倒是没表情，那天她们一块回去，说好了星期六过来吃饭，一天都没动静，难道……一天一夜有点猛啊。
陆乔薇故意问道：“你们今天过来干嘛啊？昨天怎么不打电话。”
“喝汤啊。”戚一欢说，“怎么没看到闻谨言，她去哪儿了。”
“楼上忙事情了。”陆乔薇起身去厨房，道：“我跟你们说，你们今天算是有口福了，我今天刚把骨头炖上，味道可香了，能给你们补一补。”
说完，她停了一下，讲这个有点不好意思。
外面两人没听到似的，戚一欢悠哉悠哉的去楼上找闻谨言，曲青竹在沙发上坐着认真地看手机。
陆乔薇：“？”
什么情况，难道她污者见污了。
她很是疑惑。
晚上炖了很大一锅骨头，还炒了几道小菜，都是陆乔薇下厨，很有家常那味儿。
戚一欢都夸赞她，“天天吃星级大餐，突然闻到这种家常味，感觉胃都觉醒了，谨言有福了。”
闻谨言帮着端菜，道：“你也可以去学，擒人先擒胃。”
暗示性太强，几个人都在看曲青竹。
戚一欢点头，“下次我来拜师，陆设计师收徒弟吗？”
陆乔薇说：“我可以教，但是阿竹也会做。”
戚一欢还想说话，鞋子被人碰了碰，也只能作罢了。
最好吃的还是炖得入味的咸骨，汤水都是奶白色的，配上烟熏肉和腊肠，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陆乔薇看了眼手机，上面来了条信息，接着她就咦了一声。
上面提醒有银行转账，她把信息打开，后面全是零，她数了一遍，皱了皱眉头。
然后又数了一遍。
闻谨言给她夹菜，“怎么这个表情？”
陆乔薇哈哈大笑，道：“刚刚我不是遇到了个骗子吗，她居然真的给我打钱了。”
“真的打了？”曲青竹惊讶地看着她。
陆乔薇用力点头把手机给曲青竹看，曲青竹也惊讶的笑了起来，“怎么有这么傻的骗子啊，她不会真的以为你会给她打一千万吧。”
“我怎么可能打给她。”陆乔薇问，“这得报警吧，不然她反过来告我，那我不得去坐牢了？”
“你们到底说什么啊？”闻谨言没听明白，她们“团伙作案”的时候，闻谨言人在楼上。
戚一欢给闻谨言解释了一遍，闻谨言把她们传阅的手机拿了过来，盯着看了一会，道：“国外的账户啊。”
陆乔薇点头，“她说自己的在英国定居，十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孩子，还让我叫她妈。哈哈哈哈，我都笑了，这不是重金求子的另一个版本吗，多年不孕，想要一个孩子满足做母亲的心愿，我上次还用来气卡米尔。”
“打的什么电话。”闻谨言问。
“家里的电话啊。”陆乔薇指指沙发旁边的座机，她反应了一会，“怎么了？事情很严重吗，要不我赶紧报警，会不会是什么洗钱？”
闻谨言这一沉默，她心脏都跟着停了停，怕是自己干了什么错事，闻谨言认真地看着她，道：“嗯……跟你打电话的可能是我妈。”
“哦，是你妈啊，吓死我了……不是吧，是你妈？”陆乔薇瞪大着一双眼睛，感觉呼吸受阻，“你妈？”
戚一欢也看了过来，疑惑地道：“你们不是很久不联系了吗？应该不会吧……”
闻谨言去拿家里的座机，找到刚刚拨过来的号码，然后朝着陆乔薇看了一眼。
陆乔薇骨头都啃不下去了，抿了抿唇，看看大家，看看手机，听着闻谨言用流利的英文在说话。
她现在英文也可以了，但随翻译随听还是不太行，她问曲青竹，“你听懂了她说什么吗？”
曲青竹点头，“听懂了，就听着打电话的人好像真是闻谨言她妈。”
“……”
闻谨言回来，两人对视一眼，陆乔薇说：“你确定是你妈妈吗？也许不是呢，我感觉不太像。”
闻谨言坐在她旁边，“我跟她很多年没联系了，她估计也没听出来，跟她打电话的人不是我。”
戚一欢没忍住，噗嗤了一声，问道：“真是你妈打过来的啊？”
闻谨言点头。
陆乔薇心如死灰，还被扬了。
完了完了，这家长没见着，她先骗了家长的五百万。陆乔薇整个人都傻了，手指一直抖一直抖，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哆嗦地说着，“我、我骗来的这五百万，你们几个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啊！”
再去看闻谨言，眼泪要掉了，“我……我真不知道是你妈，要是知道是，我肯定直接开口喊妈，不可能让她喊我喊爹，真的……”
